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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壇文章

赤鐵
2022年6月16日
In 詩作
饑荒之後,討伐被新的風吹成了舊的 商湯切下夏桀頭顱的鈍刀:一排惡毒的利齒 掘出的已非大義,深埋地裏,騾馬與閹器 風吹,比霍亂更渾噩。無頭之神驅使 賊與王,破廬中會面。相對笑:阿彌陀佛 人潮,人汐,世音可觀不可看。白骨盤坐山關 見聞的北國,胖頭娃眉眼綻開…無災亦無病 廿四,千年。常由一人畫著,家事永昌 堯舜編織的豬籠昏聵,閻羅的黑臉高懸 無祖宗的花子開立易,守住要做始皇帝 癆病鬼病急服毒,克亂,被斬首的流民 供奉大夫士族。南朝的官,禁錮於北宮 奔襲來的棟樑堂上受綁:剮千刀以懾外夷 切心剖腹證日月,血赤心青,傑獅的毒 市民吃肉,天子老兒也食了忠臣的血 外夷,不可見的敵人,教喻人們恐懼 舉起新旗比舉起農具更動搖鼎立根基 絞肉機,舉義不義。怨聚,還魂妖屍炸爛陵地 火藥引子,是屠戮萬民的血債利器 平亂,平亂…清平,更大的死亡。 崩潰裹挾,新生冤孽侵蝕著朝堂的龍椅 農者,鹿可爲馬否?黃河自然向西流 災,民,由瘟官的車架導向千丈的高牆 書異,邪硃紅。桀日強烈斜軋着惶迫的月 幾個頭顱在鼎中打滾,血從告示中滲入城牆 纂幾朝英雄的故事,難填塞封口黎庶的怨 彌不足千里赤地,焦土烏黑,圖徽虛弱的紅 判官着黑袍於高臺發令,這世情的妖冶 杯中映像——芻狗們用於證明世態濫傾的理 煞,殺,沙,殺殺殺。頭陀,魔羅,無支祁 黑兔,或黃虎,穴中守骨…漢河血海滔天 草鼠洞入官衙,凌冽金星,西北兇神向南侵 羣匪以暴亂映射天中羣魔,罡煞合乎天地 婦孺的悽哭擦拭着,麻子山大王兇名赫赫 凡間的鎮魔須用殘虐,剖刀於人皮描畫 您在陰間繼續屠戮,世人呼喚您的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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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鐵
2022年6月12日
In 詩作
《天國紀》 “太平又見血花飛,無色章成裏外衣。” “洪水滔天苗不秀,中原曾見夢全非”。 病宮孱民出遊,以草庶的驚歎沖喜 拾碣石,金龍四散,吐着死去的燭。皇光走火 爲鴉片點香,犬逐雞鳴是福童的報喪 灰發的克制丈量土地,官府壓皇宮 蘆花為江岸賦詞,倒懸的湖 是青菜,白玉——瘤刻的寶物自然光芒萬丈 聖人的徒孫是他被砍下的頭顱 一隻叛逆的獨目,在土地上蜿蜒身軀 懸崖的石刻如今是一片悽慘的爪痕 再無法目睹夫子灰暗而凝滯的魚臉 三刻,頭顱欲墜,飛頭蠻在窗前的打旋 肥鹿在此刻停下,三支箭指向,可否瓜分? 十字的意志,需要龍泉去書,那外來的天父 不着聖人的管帶,穿着高於龍袍的廟祝神服 你念着泊來的誓言遙望金山沒落的昏陽 帝國的西南同你一概於醉中轉醒,棄了 教喻與筆,長城也成了一套西式的戟劍 凌遲著他的子嗣與天國最後的黃昏 天國大道從關帝的髯須中延伸,那希臘 的英雄,或帶來無休止的霍亂與榮光 銅鼎隨天落,正道遺落而牲畜輪迴不孤 一支菸槍無以敲打外夷野蠻行徑,孔方兄 天落的或在地裏。聚義混沌而起伏不明 山中狼,步向平原,尋找粉飾太平的白骨 紅頭巾,白帽子,杏黃旗遮不住你的 貪慾滔天。血色塗抹的土地也爲白雪佔領 利齒斧刃,或燭光里賊人交錯的影子 金陵褪,凝聚爲石頭:卸甲的義軍黑衣渡河 無須言說死亡,無可以用世人的眼掂量 匪患或是大義。待薨,待天崩,待天父喚醒 狹長鬼影入人心,五通邪靈聽你宣講的癔症 引領東方神父的聖歌起舞——鬼祟歡歌 三千女子侍奉的神仙無有飄帶環繞 先人碎掉的羽衣被書寫了判決的詞 是鬼神沿著雲梯上的兵士攀爬 那滾動的蟻球,剃去西瓜田中的青綠 時代也為蝗羣裹挾着,暴亂裏 如在閨中,見不到前世白銀過時的黯然 可嗅,斜傾的明宮裝滿了異族的鹵水 清人髮辮之上是漢人衣冠的想象 置使菸灰國度之中,成就天王青雲路 刺官不論秋冬,均地,均糧,均奴女 暴動霹靂一聲,敲斷了南國的脊樑 國是一片燼土,旗語困厄地處理屠城事務 而那落魄之人已成號令佛門的邪神 獨自在天上,獨自,精神失常 儂,妳,後來人的頌:晁蓋復仇的傳承 無有皇帝的平等土地遵從反賊們的傳統 且看,天國重譯,小棺材,弟兄四個相爭 生于蒼天的病夫成為西樓,多少,多少 落榜的失意是濃郁的恨,醉酒後,一口濃血 吐在紙上。末了只見得,一陣褐色瘟疫 瀰漫了故國的老路。這裏教化,那裏血海一片 麪食者推舉妖人魘化,於隆盛中飛躍 食人,食人,今朝世道供誰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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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鐵
2022年6月05日
In 詩作
《凄然曲》 我们不会相逢。革命是一场无终的 值得歌颂的事件。太阳中的苦难,混浊如 伏尔加河畔纤夫低伏的歌声。你听到 无意义的惊叹塞满了权贵的消遣剧场 这奢华的笑声在空旷的荒原上,是寂静 深不可测的回声里,一声荒诞的讥笑 警卫在他们的疲惫里依旧戒备,他们倒在 护城河患失而泛起皱纹的醉意里 女人的肩膀向身边的官员倾斜,帝国 到苏维埃的堕落,开始了。怜悯我们的 本就虚弱的沙皇,与世纪一同遗弃我们而去 只有农民用手指粗野地衡量着土地,以及一切 太阳,无意义。暴烈,无意义的空虚 这干燥着辉煌的首都,如今已为潮湿浸透 它古老的脸像雨林里陈腐的木头生满霉菌 武士肋骨组成的城墙,只是高耸的云杉树上 错误存在的巢:死去的卵,不会回来的鸟 雄鸡的啸叫里我放弃了你,独自离去 离去,却不忍心背离。只是陷入清醒的沉睡 这一片土地,脱离了我的眼睛,我不再 用鲜血描绘。灰燕从不详的暴风雨中脱离了 大地上有许多城市,像天空中的群星,像 许多灵烛,漂浮于我们的床脚,而水更黑。 昏睡在灰暗天鹅绒里的人们,萎缩的蔷薇们 会被列宁赐福吗?花朵何时凋零如落雨? 世界是浑噩的,分不清活着还是死亡 只能感知到凄然的地方早已不是我的故乡 《白雾世纪》 我们的世纪在白雾之中,穿白布的 幽灵飘过城市,不知在为谁的父亲守丧 大地的喉管是诅咒似恶毒的告语,掺杂着 无穷无尽衍生的天灾和人祸 人的瞳孔里,放映着天父静默的灵床 我们在战争中等待,观看着民族的灭绝 与城市的屠杀。静默地忍耐,枷锁碎裂后 悲伤是更大桎梏,我们的耶稣被钉在上面 一种为我们所不闻的乐曲自顾自演奏着 这痛苦的韵律,从无停止的迹象 它一次次膨胀,又收缩,变换着的 无非轻柔或缓重,而这正是河水中的映像 铁的断裂,不会再涌出骨或鲜血 鼓风机在更多的压榨中愈加虚弱 而我们的渴望是越来越沉重的负担 末日,它漫长又时刻濒临我们的额顶 只有壁画永远遗留,悲壮的殉道是 人类唯一存在过的证明。这闪光—— 血色青年簇拥着玛利亚进军,惨死于 民众断头台上落下的审判 反抗着世纪却相依存在。植入的脊骨 不足以支撑起巨人臃肿而庞大的身躯 牺牲推倒一切,牺牲,在更多的创口之上 对着溃烂的皮肉发动猛烈如酒的冲击 我们白雾中的世纪,我们共同孱弱 白蚁混入大理石神庙的庄严图纹 太阳之下的青禾,以生长破坏着 世界正迟缓如年轮的毁灭,同样缓慢 《哀歌》 欢愉沸腾。你声音喑哑却欲图着大声吼叫 藤蔓缠绕着生活,你却要清理枯草 你拒绝着承认神,却要言说神旁边的妖魔 你是一颗星辰,坠入污秽混乱的公厕 星群的璀璨往往带着恒星的黯然 一只来源伊甸的兽哭泣,而亚当们 继续向其他的世界侵袭。你要,你要,没有了 断轨后,已经不详的列车将要驶去何方 你沉默,而他们继续喧闹而无甚言语 困兽的笼,你是兽还是不朽的笼 迟钝的诗人,一些伪学术家,他们的 研讨会,盛放于人民会堂之外,你要 赞颂他们吗?他们精明,而他们低贱 远离危楼的人,你要如何违心地称赞他们? 一颗心,是市井蓬勃而烦扰的旺盛中的哀靡 世人的歌,这样浅薄,这样难以接近 他们是他们的辉煌,他们记得你,他们不会 试图妄想你,你,这畜生,已是一片枉然 大地沉吟的语言是金子,遗失的世界里的 饱受璀璨的金。预备牺牲的雁群,或许会 看向它,而无人愿意拾取,这无人光顾的 金子,在斗争与夺位前是这样的,无害的稀罕 良善之人无法步入歧途,良善的声音啊 止步于混乱而无解的世声喧勃,你不语 你是一颗陨石,你是无终却鸣叫的山石 他们自行歌唱作了可供鉴赏的奇石 而神们依旧歌唱,依旧将庞大的手指 放到人们佝偻的躯体上,人们不是人民 他们有无限的期望,无限的渴望,无限的… 可他们到底是来自哪里的人呢,从死地,从灰 催生的。一股似潮水的非锦花之花,无用的。 这剥削至永生的人们在天上,他们低落的体 受难在工业时代规整化枯寂的钢铁土地 魂灵不足以裹挟脚步,它是这样的无力,却 崇高无比,愿死逝的英雄垂怜他们成为永生 愿……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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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鐵
2022年5月30日
In 詩作
《辛丑紀事》 時代顴骨鼓起滾滾浪潮 深宮病重青年今又復健 九龍奪珠目視衆生他在叢中笑 春天的故事卻開始於秋收的稻穀 佝僂着的先知摸出王朝千年骨相 洪鐘嫋嫋,文王操樂 兵俑接駕,黃巾飄飄 河圖洛書置樓閣 兄恭弟讓,不亦樂乎 霧漫長安路,燈作嫁妝照四方 老者執弓玄武門 白髮蒼蒼蛇眼閃爍 而弟兄幾個正祕密換裝 北、南、東、西暗自營造地宮 如火如荼塵起雲揚 眼見刀砍斧劈凌剮剁 天道隸文繁作簡 陰影鏈接陰影滿是陷阱 山川險道,火藥早早埋伏多年 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只差太陽濺下一粒火星 大街小巷竊賊們排隊領槍 矇眼裝填子彈爭當主人翁 黑白不清棋局混沌聖賢執手 小卒將相不知誰是君王 賣紙,賣人,賣命,賣名做貴人 修路,修理,修法,修建天國 畫報字句每天變化如新 催着武士們拔刀戒備 時刻準備革去新人小命 如今甲子又來東海茫茫 四夷洋番重覲求商 新港等待鐵甲巨船來訪 《復甦或誕生》 “你要活着,必須學習死亡大師的技法” 黎明,棺蓋下揮發的情人與作鋪墊陰影的灰燼 他們複雜而龐大的魂於瞬息間被烈日屠殺殆盡 不需要集中營,他們隨着自己的柔弱表演圓舞曲 他們扭動,舞蹈寓意爲輕柔,他們死於更柔弱的規則變動 玻璃渣頭顱的神明舉起高山一舉將你掩埋 不再是塵土,你在這暴虐中新生如耶穌消失人間 你在上升嗎?你可聽聞,那足以使世界顛覆的歌聲? 無需感謝,他的恩惠早映紅了數億家庭的窗口 一支古老的現實演化爲宏大之夢,有人奏唱國之聖歌 黑髮纏繞着壁爐,在可憎的活屍中間噼啪作響 誰是木材,誰是敵人?我們枕着爐中滲出的血一同入眠 基督僕人們的爪牙摩擦大門,天父晾乾灰鼠的骨骸點菸 超越了彼岸藩籬的黃昏在復甦,人世的燈籠黯然 一萬年的疲倦,只爲了此刻的回眸:你將高於天父 俯瞰一切,涵蓋高處與淵池,你將是這震盪浪潮中的唯一舵手 一種超越個人幸福的巍然,於槍口的餘煙嫋嫋中誕生 《竇娥冤》 畜類自豪着他們用糞便留住了土地 生殖,白地邪異的骨頭被盛放在村莊臃腫的肉裏 沒有牙齒,人的呼聲落入新鋪墊的柏油路 懷抱子嗣,繁榮是被鼓勵的,不可成爲罪證 拖着着雙腿,敵意從中間滲透,刺傷肺腑 紅鞋盛放着三十年的雨季,無言中積累的污水 這沒有血污的地方,你只在腦子裏營造墓地 是的,一些事不可磨滅,但屈辱也可以扭曲成爲光榮 鐵鏈的存在並不比厄運久遠,敲碎尊嚴前我們都應從教育中明白 人們的驚詫纔是詭異的事——他們活在怎樣的世界? 每天都有人消失,每天都有罪犯被判處死刑 我們看不見的,一萬場悲劇,構成使我們開懷的一場鬧劇 祖國,熱愛土地勝過愛你,它要想象更偉大的里程 當你獨自哭泣他置若罔聞只因要忙碌於民族的遷移 只有當人們的哭聲轉爲嚎叫,已擴張爲一整張地圖 他獨自聖明的美夢被打斷,他再無法專注上升 你的,他們的哭泣纔有了價值,成爲一堆被呈上來的供詞 ​《彌賽亞失落》 無聲充斥着寂靜,大地塗滿蕨草 有一串金子隨你旋轉,你窺探 你無法將它命名:冥冥,烏有之外有雙眼睛 他視線獨有的網狀,渙散又緊密 包裹着神存在的世界——框中巨人 沒有什麼不依存着上帝,上帝是一條曲線 而上帝躲藏在你的腹部,你是第四位 大師於鐐銬中鑿開禁忌之中的礦藏 穿鞋子的馬跑過墳場之後的高樓 狂人推動世潮的交響樂,世人陶醉 而他難逃,絞刑架上閃爍着黑暗彌賽亞的光 被這不可逃避的中心一點禁錮 他繼承了祖先的鐵匠堡壘,他打造諸神的利器 卻被一隻聖潔的手拽住,跌下塔尖 欲圖向上時,被固定於心的力量扯個粉碎 我們混沌於沉着的愛,猶豫中走向 三千個魔鬼粉飾的黎明,那裏血腥濃郁 救世主的光輝如今照耀在仇敵的額頭 他命令我們看着他,吐出比女人更柔和的語 古代的恨意延續至今,但愛是新的創造 虛僞力量拘捕了淵池一樣深邃的心 一切鬥爭都像木板斑駁的黑字,頹然而空虛 聆聽,主滔天的祝福,播撒在荒蕪的現代 毀滅在火石渺小的碰撞中:宏偉的死亡期望 勝利不再擁有歡呼和高潮,它只是禱告的詞 黑土瀰漫過的黃色大地,你同樣走過 你,依舊沉淪,依舊一無所獲,看向腳下 你抱着你的存在在邊緣衰落,與世同在 噴吐軀體腐爛的氣息,你維持煙霧不消散 你愁容陰影的下落,迎合菸草陳舊的臭味 你多想把自己摁進去,荒誕地撞向扳機 連同身上龐然的宿命,終結於焚化的解脫 《降臨》 你要相信錶帶存有終止符 紙筆不足矣,鐘聲宣告…… 寰宇,軸心。廳中太平,雄像莊嚴 故宮的雪,被淌河而過的部隊打散 凶歲,年獸多液的爪牙從 比遠古更古的灰燼中伸出 這時代一切太平枝條的震顫 唯餓殍圖與煉獄圖,屬於你的眼 明王懸坐於地府的黑太陽之上 非神,而屬於神經的圖像 植進你頹廢的血管 從天而降的,高樓樣的 廟宇,壓垮了民房 你知曉,神明之上的混沌 不明地吐露:一股五彩的緞帶 裁着血,卻柔和地 侵入了嬰兒的陰鄉 類貓的虎,彌勒的手 虎尾搖曳着去年的冬 它是站在高處還是低伏 半寐,兇光欲呻而顯露低沉 春的神國故事就要終結 人的呼吸,於香火中鬱結 一陣帶刺的柳花,世道 飄於菩薩伏魔的淨瓶 盹爲一團,多眼的 魔王,爛泥式的體 存有血肉:怨靈的碎肉 來自於莊園主的餵養 他脅從的鬼,由琉璃城市的 街縫生長起——絲絨飄散的籠布 叢生的,鐵營的,莖葉 它們的堅韌超過古城的石磚 敦煌式漣漪的羣魔,是女人樣 獨首西方女人,是僞裝的仙人 弦,擴散的舌頭細根 許多條異狀誘惑着,燒灼的檀 魔音解釋謎渡的詞: 平臺之上安詳的死貓兩半 復爲一體,黑白合 桃子木,楊柳木 鬼臉隱沒的一河綠水 辟邪的語言由四周土地講着 那些符到處飄揚,而黑枝 已爲金漆掩飾 一隻死去的福娃 在領袖席上演講,它 灰色的手臂擡起 於是白金的微笑開始洋溢 比喜悅更歡愉的美人 飛舞於這半圓形場所 鑲嵌在祖國懷抱 空缺的陰溝,引他陣陣胃疾 嘔吐出未被消化好的—— 糊臭的諸神遺體 而黑羽凌亂的佛祖獨立 那幽藍色的觀望,開始憤怒 已成爲石頭世界的,一陣無情蔚藍 雅集居,小石潭。扇子的白中,淚中壘 竇娥困於陋室,犬牙參差的史記被 一雙健壯的腳踩踏着 毛髮披人,繩語鑑鏡。蛇是 亂中亂中亂中啓。紫霧,山峯刃 黃土與農夫的汗水浸爛紅巾 已死的蒼天,比赤旗更深刻的語言 濃郁在此 《蝕》 死無可死。死,尤呻吟 以飲鋪墊,吐出來,散聲 詮釋暴力纔會破碎 語言夠不到荒誕的邊角 一切不可理喻地存在 你存在,無存在,火絨存在 詩,政治,象羣安息前的噓聲 圓圈不規則擴張,假象,無象 層次遞進,攀,落,埋骨 燦爛的與腐爛的共存 吃旺盛的異苗,更臃腫 空洞乾淨依舊,如初生大小 脊樑費力的外揚不爲升起 掩蓋已不需要碑文或墓 妄想擁擠着妄想,無根之萍 死是存在唯一覆轍,你重複 生被印在小紙片上飄下,地無 答覆從虛空處傳遞。拒絕逃避 你在苦井中重新練習母語 以外的歌在複述下不成型 理應,屋脊的陶瓷剝落而舞 長眠於此地者數目不明 三醉漢走入迷途 異鄉人,始終一個 《帝國進行曲》 紅聯漫天,黑樓林立。偌大的土地 如今是骷髏勾畫的,預備現世的人皮 一陣陣血海,在聖人微閉的雙眸中翻涌 飄搖的舟船,在川與川的間隙裏恐慌 等待禍端的妖人,期盼着天外的隕石與紅光 粗綠色的麻布裹緊帝王的乾屍,山神指揮着 力士們的摔跤與撞擊。皮肉破損時 那巨大的蛇開始環繞,纏緊了世界的根系 麥穗的尖芒刺穿城樓,又用豐收的重量 壓垮灰石青磚,陳屍萬里也有雨水清洗 而後,他們向爬蟲繼續宣揚着生的繁盛 帝國的擴張似乎已懾服天空之外的衆生 你晃悠着,無意間撞進璀璨都市的陰間 你醉着你的生命,試圖打出一個完美的句號 而一萬條紅繩拉住你的脖頸讓你不至於撲倒 時代協同傀儡在喧囂中,在衆生的頌唱中 扭動着肥膩的肚子,吐出一個續作的粗陋 一萬個活死人造禍,一百個禍亂蔓延 許多顆妖星下凡,及時雨斜瞄酒樓裏的官人 殺虎的行者歸來,禁忌的話語從山坡滾落 而工農士娼的錦繡之歌仍在延續 禍亂足以不朽,禍亂可改造就再得新人 失落的皇都盛放了您個人的無窮恩惠 您是當崛起,民的憤慨是您獨自狂想的誓言 石頭聚集起來,剝削與壓迫,一陣待死的昏黃 一枝花兒也可別樣的紅,天命這樣隨意遺忘 您卻將煬帝的遺旨長久存留與意志鬥爭 鶴與鴨子的碰撞,鴨子以羽翼裏的權謀取勝 我們世代一樣的頹,雷電擊着伏羲的焦屍 你在天上,民在災裏,而您在虛空,我將要 哭泣您的策馳,我悲哀,哭無可尋,讚頌吶 《惶然記》 灰暗的歲月,你無法分辨骨或荊棘 樂者,如果有歌,請盡情傾訴。 大音無形而難覓,我們摸到的 只有分明而清晰的淤泥,一次次 經歷着清水的洗濯,依舊是泥 遺失,或失去,天國好似 在我們身旁的聲音裏顯形 光明的國土怎麼容許存有禁忌 是的,燈光正繁盛,而星月無蹤 磨鍊着鋼鐵的肉軀是否可以合一 陀思妥耶夫斯基,他與我們的距離是 最後一層的蛻。石質皮膚不再恐懼侵蝕 可是蛇仍盤旋——在我們最後的時辰 黑銅鑼的聲音裏,白眸的村社安放許多死囚 我們看向他們,我們發聲,我們無力言說話語 只有死去的低語確切,只有混沌的 目光,存在着無法解說的困頓之謎 逃離不了的冰川紀,刻字成爲我們墳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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