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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壇文章

袁广衡
2024年1月13日
In 詩作
文/袁广衡 从山上下来 一直在峡谷间行走 两边悬崖高耸 不时掉落几片碎石 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到了垭口,黄昏就漫过来 无数翅膀拍打,灵魂一颤 崖前纷纷折羽,融合在石缝、山溪和竹林 夕阳的断章形成 浑圆出世,在山间修炼 记住一座庙的功德 和一片山林,一次有意义地吐故纳新 中年的光倾泼,溅起一片生长的回响 这黄昏来得悠然、唐突 像白发漫卷。道路仍泥泞 站在垭口,身子骨好像 又高出几分 我平静地赶往秋天 收拾好行李 然后点一支烟 望着远去的铁轨 在地平线上停顿一下 又匆忙奔向下一个站台 站在季节的交界处 我只能用平静地心态 抚平燥热烙伤的记忆 屋子里,母亲在叠纸钱 那个季节里有一个七月半 许多荧火挤在狭窄的通道 等候领取一份奢侈的牵挂 我还要把院门打开,等一封八二年的来信 或许更早,有雪柠的味道 人生的四季如魔方变幻 奏曲时调低音调 舒缓、平稳,与世无争 备好赶往秋天的马车 身体尚好,果实成熟 佳人在高处张望 雪柠美人 是花吗?打开度娘 找不到一张图片 我猜是集所有花的曼妙、轻柔、艳丽的代称 并赋予它一个温香的花语:爱情的守护者 人们的愿望总是建在金字塔上 更多的信息,来自菩提的根做成的手串 一个响亮的名字诞生在皈依之中 惊讶这脱俗杰作,浑圆、一尘不染 珠与珠轻叩,发出维妙的声音 如木鱼颂晚。微闭双眼 执念者灵魂飘浮,佛缘高照 仔细看,每粒珠串花色不尽相同 淡雅、素洁。平凡之躯 拥有一串,腕上就有魔力 不论合十敬慕,还是 甩臂阔步,有佛相伴 杏花微雨 窗前,没有月光,没有流萤 更没有杜撰的踏花人吟诗葬爱 只有微雨中杏花飘飘洒洒 满庭院都是白色的童话 如约而至,但鸽子依旧美丽 那条小路已成题外话 荒草失去理智地疯长 无可牵牵绊绊,低于尘世续命 嗅觉越来越淡薄 以致钝化的情感,变成一团乱麻 还好,证人证词都在 一个守时人终究花开日出 今晚,微雨中杏花依旧在落 就像一个不长记性的人 依旧恋着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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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广衡
2023年11月16日
In 詩作
再见了,故乡(外一首) 文/迎头浪(江苏) 车子开动的那一刻 竹子反射过来 一夜间芦苇白了头 秋风拖着零碎的步子 一个踉跄跌进季节设好的圈套 再见了,故乡 我曾经捧热的故土、熟稔的小路以及碾碎的苞谷 还有邻家小花奶声奶气地叫着 萌化了每个清晨 后屋场上的月亮总是那么圆 挂满母亲的叮咛 再见了,故乡 表哥的窗户,终于贴上了喜字 围着的一圈笑脸,被一把喜糖驱散 二叔的背影始终那么沉 咳嗽声弥漫了空气 一只手撑着拐杖,另一只手 攥着一把奖章 柠檬向日葵 一盆柠檬向日葵 落入户籍,成为家庭成员 茎叶舒展得随心所欲 酸酸甜甜的微笑 像风铃,摇曳在每个清晨 圆形的花瓣,围成一个看台 看光在每粒籽尖上跳舞 陪伴的日子,散发着柠檬的香味 再弹一把琴,流淌着咖啡 品尝着日子的苦甜 或在一个黄昏 把它搬上阳台,看它依旧对夕阳眷恋 像极了人生旅途的重逢 它扭头的一瞬间 每颗葵籽都放着光 镀亮了远方传来的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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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广衡
2023年10月05日
In 詩作
诗/袁广衡 今夜我们举起酒杯 把念斟满。内心的涌流湿了衣襟 在北方,那些点着松明子 赶来送行的父老乡亲 雪地里的脚印一直连绵十多里 还有在五一广场偶遇的姑娘 紫色的绫罗裙,旋转出一圈太阳 无论如何都要醉一把 就是那种迷途的快乐 在南方一个叫横沙的巷子 我打工十八个月的地方 有每天喝得醉醺醺的房东 以及被感情所困从土楼跳下的身影 不能忘哟,走过的学校、军营、工厂 主角和配角常在不经意间跳出 今夜我要小心翼翼,捧着这些念 重新温习岁月的片段 让热血再沸腾一次 城墙上的光线 早晨,光线从云层中缓缓探头 洒在六百多年的古城墙上 听垛口讲述御敌之外的惊心动魄 和万箭齐发的壮观场面 板石高低不平,车辙隐藏着吱呀声 旗杆断裂、城门腐朽 每一处伤口,都传来羌笛哀怨 午间,光线狂砸 每一块城砖发热、发亮 告诉来者,这是一座有温度的城池 黄昏来临,光线柔柔地斜铺 叮叮咚咚,落在檐角、粱柱、马桩 古韵依旧、景夺魂魄 改旗易帜之处,有情侣拍照 一束光 从栅栏处透过来 呈三十五度夹角 阴影部分减少,光亮增大 逃离了大部队,一个分支的独立 无人知道今后的命运如何 是断裂,还是被无情地移走 也无人知道投在地上 是否窥探了蚂蚁的隐私 风声越来越大,移动的步子维艰 一束光,单薄、瘦小、孱弱 背景却很强大 像一只走失的宠物 无人认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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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广衡
2023年9月17日
In 詩作
文/袁广衡(江苏) 走过玉米地 成熟的玉米,敞胸露穗 启齿,欲说还休 此时需要月光漫过来 泅渡一只小船 从此岸到彼岸。费尽心机 倒伏的秸秆,留有温度 风慌张地吹乱一个世界 多年后,一粒种子 在心底发了芽 我的心之海 可以风平浪静 从阳光出发捡拾种子 平稳地托起一粒松塔 安静地修剪果树 清理掉蛛丝败枝 给宠物戴上项圈时 轻抚一下它的皮毛 可以浪吼波凶 眼睛看到的应该是饱满的事物 容不得,飞鹤走穴、美纶堕落 语言是耸立的礁石 尖锐又不失中肯 自认为纳百川、容千溪 假如有一条船渡我 安好,且有明月照耀 天空飘来一团云 一团云有它的使命 劫持了雨、雪、冰雹 或最终成为一个飘忽不定的流浪汉 当它飘过来的时候 风作祟,揉捏成各种造型 一会儿马、一会儿鸟、一会儿鱼 再没有什么可变时蜷缩成一团球 偌大的天空足球场 有谁来踢,又踢向何处 假如踢进南天门 又会引起怎样一场骚动 当它飘过我的窗前时 真想拿一把钩子,把它钩下来 看看里面的内核 ——隐藏的四季 或许能把许多秘密挑明 赛里木湖 最后一滴泪 竟如此清澈透亮 从千米高空俯瞰 一块祖母绿镶嵌在天山山脉 一座神湖的历史,把信仰抬高 千里之外赶来饮一口 看山山明,看路路宽 有湖边少年喂食鸥鸟 一种心情符号被翅膀画出圆满 人潮退去,留万种遐想与湖共眠 月光下又是另一番景色 琉璃的镜面滑出静宓 大地的呼吸灯,发信息 和宇宙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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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广衡
2023年8月14日
In 詩作
诗/袁广衡(江苏) 我从北方 来到南方的金陵 这个夏天仿佛早有预谋 天气或高或低像坐过山车 突然有一天温度居高不下 河流变缓,鸟儿下坠 连蚂蚁甩出的汗 都能砸出一个坑 仿佛太阳近在咫尺 千万台空调爬坡 也难抵御这铺天盖地的热 原以为有着非洲经历的我 根本不把这酷热放在眼中 可惜事与愿违 女朋友也不知去向 这个夏天我 大病一场     水边的月亮 它被浪花拍到水边 柳丝垂钓、鱼儿追逐、水草缠绕 浣衣的女子浇一把 水就亮了、山就明了、路就更长 月在水乡,情爱人间 听笛音湿润,溶化夜色 蛙鸣捷足,以为鼓面 敲呵,敲出银质的恋歌 今晚猴子识破迷局 用新思路,拆解一个老套的童话 水边的月亮,轻舞慢摇 其实,它一蹬脚就能上岸 只为漂白一颗坚贞不渝的初心   乌镇,就是一个慢词 早晨九点,乌镇还没醒来 旭阳在马头墙上缓慢移动 秦砖汉瓦,掉落的露珠 有着古典的美、现实的圆滑 慢摇的乌蓬船,有江南小调伴行 穿过拱桥、石埠,有鱼儿跟随 依水而伴的民居,挽留明清 走出穿旗袍的女子,一步三摇 闲适的心情,有木屐在石板上敲打  稍晚的风平移过斑驳的墙垣 亭台楼阁飘起的檐角 托起游人的眼光。从东栅到西栅 乌镇,就是一个慢词 像沿岸躬背的老妇,迈着民国的步子 水做的街道、拱桥、画船 三五成群游客,网罗一处处石舫碑刻 把景色含在嘴里慢慢溶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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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广衡
2023年8月03日
In 詩作
果然,鹰隼是捕猎高手 捕获最后一顿大餐 岩石渐暗,偶尔有两只小虫 开始鸣叫 母亲喊着孩子的乳名 打开手机搜索附近的人 那个人正描眉涂红 晚霞聚集,掉队的那块云 心事重重 时间像捻着的线,越捻越长 二亩地里 已长出星星点点的芽尖 但不知叫什么植物 一只壁虎暴露在夕照里 饥饿逼迫它早早出门 天还没黑,等天黑 我就要去那座秘密花园 那里的罂粟花开得正艳 外婆的杏花落了 很多年过去了 外婆在院子里扫杏花的身影 都无法从我记忆中抹去 每次扫之前,她都要轻摇几下 把那些将离未离的败花摇下 再捧几捧新近的保存 然后拿起自编的、细软的芦苇扫把 轻轻地掸抹,生怕弄疼它们 聚拢后的杏花也不是随手一扔 和那些脏兮兮的垃圾为伍 而是均匀地撒在田里 外婆说是给它们找个新家 而今,每到这个季节 我都去老宅清扫 这些落下的花瓣似乎不怎么听话 有几片牢牢抓紧地缝 就是不肯离去 异乡人 这个铁铺存在很久 夫妻二人轮番甩锤 为小镇的慢生活 打一把斩断乱麻的快刀 然后再把月亮敲弯 收割沟沟坎坎、院内旮角 那些疯长无度的杂草 在这芯片年代,他们用粗糙的双手 接住即将失传的华夏手艺人的旗帜 我曾经到过这个铁铺 一块铁砧、两把大锤 制造了惊天动地的声响 八二年的炉火依然很旺 映照着两位饱经风霜的老人 屋内到处挂满他们的作品 镰刀、镢头,甚至小到一把煤铲 仔细看,每个作品都刻有 他们乡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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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广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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